第二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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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然也毫无头绪,总之万一碰了,我们这些非精神系的,最好还是避之为吉。不过现在估计也没什么人去练了,所以知道就好,不用放在心。”

    唉,想不到这师父口中不可能有人练成的功法都能出现在我眼前,莫非今天真会是我的忌日?……

    好不容易甩掉这颇令人丧气的想法,飘然落于街心的我却猛然瞥见正在一旁跟司机吵架的璐娜和诗藤蕊,顿时气得踉跄一步……天啊,若不是此刻强敌在侧,我还真想把这两个小混蛋给活活揍死。

    “你这车自己坏了,关我们什么事儿啊?”

    “小姐,刚才分明是有人要暗杀你,才打坏了我的车!我不找你赔,找谁赔?”

    “哪有你这么不讲理的!又不是我叫他们来暗杀我的。”

    “通”一声巨响,那人影也落于街中,硬生生在地砸出个大坑,惊得行人纷纷驻足观望。

    “那是什么东西?”

    璐娜好奇扭头道,这才瞅见了我,不禁又叉腰叫道:“阿蕊已经把那两个混蛋解决了,你还在磨蹭什么呢?!”

    我苦笑一声,冲着诗藤蕊道:“快把这个丫头带去机场,告诉他们立刻起飞。”

    诗藤蕊惊疑不定地瞅着前方那浑身金光的壮汉,“他就是那个刺客?”

    “嗯,我负责牵制他,你们快走。”

    “你一个人对付得了么?”她担心道。

    我瞥见那壮汉擎出一把金色长弓,连忙喊道:“你要想帮忙,就赶紧把这丫头送走!不然后果如何,不用我提醒你!”

    诗藤蕊紧咬下唇凝眉不语,显然是犹豫难决。

    我气得隔空一剑刺裂她身旁的路牌,大喊了声,“快滚!!”

    她这才如梦初醒般抱起璐娜腾身而去,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。

    隐约间,还听得璐娜从远处的大厦传来一句叫骂声,“死龙羽,你凶什么凶!”

    那司机呆愣半晌才回过神来,气得仰天长吼:“女飞贼!赔我车来!”

    尚未吼完,他已被我压在身下,一轮金箭瞬间扫过,他的车顶篷宛若纸糊般被射成漫天飞舞的碎片。

    “想要命,就想办法爬到巷子里去躲起来。你的车,我会赔你的,如果到时侯你我都还活着的话。”我对他说完,纵身跃旁边一盏街灯顶端,冲那壮汉喊道:“想杀我,先追我再说!”

    壮汉充耳不闻,举弓便是一箭。

    我腾身闪过,跃往一旁的大厦顶端,尚在半空,又是一箭射至。避无可避之下,我只得使出破风式,手腕猛抖,令长剑在空中化作一条急旋的银龙,柔韧的气旋瞬间套中飞来的金箭,又用破电式的强劲粘劲吸着它向身侧一引一带,“嗡”一声龙吟,金箭仅以毫厘之差贴身而过,激起的劲风划破我的衣袖,同时右肩处“嘎啦”一声脆响,剧痛中已被箭刚劲带得脱了臼。

    此时,第三箭业已射至,还妄想着保留余力待至无人之处再与他全力一搏的我,哪里还敢托大,十六颗飞羽流星呼啸而出,依次纷纷急轰在那金箭之,凭着其的螺旋气劲勉强将金箭震偏,而我体内真气也已被流星感应的余劲震得如瀑欲沸,乱作一团。

    心中正暗想在法无依无凭的空中他若再射来一箭,我就小命休矣了,突地,背心一实,已撞在了大厦的玻璃墙面,我立刻双足侧卡住仅突出墙面几公厘的金属边框,不住暗念帝保佑,背心早已被冷汗湿透。

    刚才那三箭轮发,也仅是眨眼间的事情,却已如长达十几秒的慢镜头般将我逼得山穷水尽,险象环生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,我哪里还敢再稍有妄动,若不立足实地,再被他趁虚来一轮三箭齐发,我想我就可以去瞻仰我们伟大的天父了。

    左手从软软垂下的右手中接过长剑,让三颗飞羽流星分下支着手心小臂与肘部夹起右臂,举直后略一推送,“卡啦”一声,已将右肩关节合拢。

    一边活动着酸麻的关节,我一边冲着那群越聚越多,在街围观拍照的行人大喊:“不要命了么?快逃啊!”

    那壮汉闻言哈哈一笑,声若洪钟,扭头看向四周人群,用着巨龙低吼般的声音冷然道:“听他的话,快滚!”

    回声隆隆,良久不绝。

    人群中爆出一片嘘声,有人起哄大喊“是在拍电影么?什么名字啊”,立时引来一阵哄笑,却也有不少人纷纷拉着孩子、同伴,快步离开。

    壮汉冲我耸了耸肩,低沉笑道:“放心,我并不是嗜杀之人,可追来追去又颇费时间,你要是再敢逃,就别怪我拿他们开刀了。”

    哈!想威胁我?我当即对着人群挥泪作别道:“同志们,保重!!”贴墙便向大厦后面滑了过去。

    那壮汉又是三箭连发,被我如壁虎般蹿下跳地躲了开去。

    那壮汉喊道:“神恋派好大的名头,却出了你这么个无胆鼠辈,当真可笑!”

    已躲入大厦侧面的我哈哈一笑,学着他的话反晒道:“阳痞派好大的名头,却出了你们这三个无耻之徒……”

    才说一半,耳畔“嗖”一声擦过一支金箭,却是隔着大厦透射而来,骇得我心惊肉跳头皮发麻,咽下那半截话,匆匆逃命。

    突听远处人群传来一阵惊呼,那壮汉哈哈笑道:“也怪不得我了!”

    妈的,刚才让你们逃命不逃,现在又在那里鬼叫什么!我捂耳朵,不加理会。

    又跑出几步,那帮人叫声更是尖厉惨烈,咬着牙刚要迈步,突然一声小孩子的哭喊划过耳际,如一道流星划破黑夜,我心头蓦地一震,脚已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……

    恍惚中,仿佛又听到了阿冰那隐隐的喂泣声。

    记忆中的阿冰,总会为些芝麻绿豆般大的事情偷偷落泪。当时的我,尚不知她是女生,所以总是大惊小怪的,有时甚至还落力嘲笑。

    一次,她在寝室里又悲悲切切地哭了起来,身前放着一张报纸,面有一个号啕大哭着的婴儿,正被一条龙轻轻地舔着。

    “很温馨啊,你哭什么?”我拿起那张报纸看了看,“这条龙怎么浑身脏兮兮的?”

    阿冰用手背拭去泪水着说:“它脏,是因为刚被人从倒塌的房子里挖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不会是被这孩子挖出来的?”我坐到她身边,半开着玩笑地纳闷道。

    “不,你知道么?这条龙是专门被训练来在废墟里搜救幸存者的,而这个孩子,就是它救出来的最后一个人。当它发现这孩子时,已经三天三夜没休息过了,可一听到废墟下传来了孩子微弱的哭声,它想都没想地就钻了进去。”

    “谁知道就在它用胸前的葡萄糖水袋给孩子喂水的时侯,废墟的水泥板却突然塌了下来……当人们把它和孩子挖出来时,发现它用身体撑住了整个水泥板,将孩子死死地护在身下,孩子完好无损地还在喝着水,而它自己……它自己却连脊椎带内脏,都被砸烂了……”

    阿冰说到这里,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在它短短不足七岁的生命里,已经前后救出过三百多条人命,被授予过无数的奖章,可它却从没想到过,它也会有被人从废墟里救出来的一天……拍这张照片的时侯,它已经不能发声了,只能用舌头安慰着这个婴儿,就连拍这张照片的人当时都哭得泣不成声,更别说它的主人了。”

    直到那时,我才突然发现,那条龙自嘴角到脖颈,挂着一缕触目惊心的血痕,而它脸的表情,却是如此的安详、如此的欢悦,仿佛在舔着自己的孩子般满足而又欣慰。

    苦笑一声后,我挫败地低下头去,想不到如今的我,竟连条龙都不如了!

    长叹口气,我认命地喊道:“住手……老子不逃了!”

    转出了大厦,却看到那壮汉单手擎起一辆轿车,正做势要砸向四散躲避的人群。

    那轿车被擎的一侧已被自身重量压得弯曲变形,嘎嘎作响,四个轮子还在兀自空转,而司机也早已跳出车外仓皇逃生。旁边则另有百人正冲着我的方向声嘶力竭地惨叫着,仿佛在给这场景配音一般,看得我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壮汉见我乖乖露面,微微一笑,对四散的人群轻斥了声,“回来,一个都别想走。”

    只见无数行人立时如着了魔般,又茫然四顾着聚拢了回来。

    我暗叹一声,心说这厮简直贱到无敌了,刚才那个“尖叫合唱团”必然也是如法炮制出来的,苦笑摇头道:“你这无e的境界,真让我无地自容。”

    他将轿车随手丢在一旁,叹了口气道:“时间无多,不得已而为之。只要你肯与我互对三拳,无论胜负,我立刻放了他们。”

    “三拳?”我微微一怔,不是三箭?”

    “不错。”

    “开什么玩笑,被你打完三拳,我还能活么?”

    “没说你不能还手,硬对三拳,不论生死,我都不再出手。”

    “能躲不?”

    他瞪我一眼,轻弹了个晌指,所有“ren质”立刻举起双手扼住了自己的咽喉。

    “开玩笑的。”我连忙摆手讪笑,“你是那三人中的老几?”

    “怎的废话忒多?!”他不耐烦道:“我数三声,你再不过来,这帮人就一个都不能活了!……一!”

    我扫过他身后那一张张呆滞的脸孔,有几人已被自己掐得翻起了白眼,颈骨咯咯作响,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泛着青白……

    从未见过此等阵仗的我,不禁心内一片茫然。

    记得曾和阿源一起在网做过一份调查问卷,题目是“如果你被恐b分子劫持,你觉得谁会来救你”。

    阿源的答案是:我姐。

    “就算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,我姐也不会抛弃我的。”他说这话时,自信满满,理直气壮,“谁叫她是我姐。”

    二百五十一号的答案是:羞涩地看了我一眼,然后就赖在我怀里不肯起来了。我怀疑它当时就已经打算好要赖我一辈子了。

    我的答案则是:不知道。

    倒不是我对这个世界有多么悲观,而是我真的想不出来,谁会来劫i我这种一年到头都穿着同一身校服的穷鬼。刚入校时,阿冰还告诉过我,可以申请zengf救助,领取每个月五银鲁克的贫困生补贴,于是我兴冲冲地去了,却被市zengf办公人员以“全世界的人口登记表都查不到你的资料”为由拒绝办理——在这地球活了十六年的我,那时才头一次知道原来我连当个地球人的资格都没有,也终于尝到了什么叫“天下之大,何处是我家”的悲凉滋味。

    那天,我在早秋的黄昏中落寞地独自走回学校,一路凄凉的蝉鸣声震得我鼻子发酸,直到见我神情呆滞的阿冰合,叹了句“咱俩还真是一对难兄难弟呢”,我才终于又忍不住哭着笑了出来……

    “二!”

    阿源说过,“一个人最可悲的,大概就是当他快要淹死在河里时,岸明明围满了无数的观众,却没有一个人肯下来救他”。

    “谁来救我?!”

    只有死神在他身下狞笑……

    尽管他当时说得绘声绘色,如今的我却不以为然。一个人最可悲的,是明明已经自顾不暇了,连个呼救的对象都没有,却还要去救一群自己往河里跳的白痴!!

    谁又会来救我?

    不知道,如今的我,真的不知道。

    只有一群死神在河里冲我惨叫……

    叹了口气,就在壮汉“三”字即将脱口而出时,我已站在他眼前,打断他道:“出脚行么?”

    他欣慰地咧嘴一笑,立刻令所有人都松了手,想了想说:“也行。”

    我轻轻地松了口气,不然前两拳左右手如果都断了的话,当真是只能闭目等死了。

    他突然笑着对我点了点头,“很好,很好,你师父若知道你因何而死,必然会很欣慰。”

    死到临头,我也不怕了,哈哈一笑道:“你们师父若是知道你们如何杀的我,必然也会很欣慰。”

    他淡淡一笑,表情复又漠然,右手一翻,从地吸起三颗石子,依次弹向高空,“每落地一颗,出一次拳。”

    我扔掉长剑,摆好架势深吸了口气,凝神看着他的双手。

    他捏紧双拳,浑身骨骼爆响,冷然道:“来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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